丁莳君

天天有人这么叫我,突然觉得挺好听的(第二个字念石,为了显得有文化才用得这个字)

【晰深/一发完】浴缸里的人鱼


是我之前听晰哥《玛莲娜》时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画面


其实是我的还愿文(没错晰哥去年10月的音乐会,我今年4月才还愿hhhhhhhh)


写得很烂,极端ooc。



———————————


黄昏表示港口一天繁忙的告一段落。菜市场的人们则刚刚忙碌起来。

“小王,今天又买鱼啊?”胖大妈一看见来人,笑得眼角要飞起来,赶紧在围裙上擦擦手就把提前备好的鱼肉包好送给走来的一个年轻人。

这小王长得文文静静的,接人待物又有礼貌。大妈第无数次不禁想象自己要是再年轻三十岁估计会在鱼肉之外再偷偷放一朵花。

“是啊,这不是家里的猫爱吃吗。”王晰收了鱼肉,便把手里的铜板摆在大妈摊桌上,他知道直接给的话这位笑声比海浪还大的中年妇人能干脆利落地只拿一半还会用厚实的手掌推他去买下一家。

王晰是这个港口城市无数赖海生存的人之一,细皮嫩肉地不是做水手的料,于是凭借着进退得宜的手段加上识文断字的本领在这码头上做了不少海运货站的账房先生。人人都夸他账目做得又快又好,小姑娘和年轻太太们看腻了码头上粗声粗气的邋遢水手们,这位文雅的王先生宛如春风一下子吹开不少人的心窗。

只是最近,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王先生买食物怎么变多了呢?

“先生啊,你拿这么多东西,要不要我妹妹帮你拿点?”买面包的精瘦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低头心不在焉揉面包的妹妹使了个眼色。

“没事啊大姐您让妹妹坐着就行,我一个男人,这些东西拿得动。谢谢啊。”颠颠手上大包小包,王晰表现得很轻松。

“诶,那您慢走啊,先生。”妇人也不好追着问,只能任由着妹妹默默盯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了。

王晰当然不知道,他只顾着感叹:唉,养宠物不容易啊。同时,他心底泛起甜蜜的涟漪,这一波一波的震荡却让他步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等他路过铁匠铺,坐在门口悠哉悠哉抽烟斗的大爷看见是他,用拇指指指自己铺子让年轻人自己进去:“剪刀磨好了。”

王晰赶紧答应了一声“诶,谢谢叔。”

的确,这是最重要的。

“深深,我回来了。”王晰用背关上门,三两下放好食物,便朝着门里头喊。

回应的只有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哗啦啦。还有什么东西在扇动,隐隐有风声。

习惯了对方“冷淡”反应的王晰拆开了剪刀,径直向浴室里走去。

如果有人有幸能一窥王晰的水费单子,一定会被这几天骤然飙高的数字惊讶到下巴随着楼梯掉进下水道。

谁让他在浴缸里养了一只人鱼呢?

“深深。”王晰打开浴室门,还不忘记取了张折叠凳来。

“好慢哦晰哥。”浴缸里的少年靠着墙百无聊赖地抠弄瓷砖,小巧有力的淡蓝色鱼尾巴正好够蜷缩在窄小的水池里,偏偏主人任性非要把半截耷拉在浴缸边上。人鱼的上半身有一些伤痕——和刚泡进来时相比,基本只有一点影子了。

“我的错,去给你取剪子去了。”

王晰弯下腰,和他的人鱼交换一个浅浅的吻。

对,人鱼。这是王晰在某个只有月亮醒着的夜晚独自走在海边的时候,捡回来的人鱼。

记得那天他还喝了点酒——正好卸了一船货,收货的商人是个仗义的,检查没问题二话不说就结了工钱,还给每个人多加了一些。水手们趁热打铁赶紧上酒馆大吃大喝,王晰作为出了力的也被簇拥着坐下整了两杯。他当然是不胜酒力的,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只说不行了不行了喝不动了就借机逃跑。

一阵夜风给醒了酒,王晰望着天上月亮亮得好看,决定干脆到海边走走。

这一走,王晰无比感谢那天的月亮,自此之后他每次经过供奉月神的庙宇都会放点香油钱。

那天他看见夜里的海面波光粼粼,天地间都是大大小小银色的光。直到王晰瞥见逆光的礁石丛里有一个雪白的身影,看着像个人。纯粹出于好心,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去看。

于是在他脚边,在水和沙和石之中,是一位昏迷不醒的人鱼。透彻的月光勾勒人鱼的身形,鱼鳞和尾巴都清晰可见,上半身看起来是个小男孩的样子。

他想起在小时候的睡前故事里,人鱼是种多情的脆弱的美丽生物。

不,故事里说得太简略了;明明连他眼尾的淡蓝色鳞片都惹人怜爱。

王晰当然有这么想过,不过这终止于这只叫周深的人鱼吃着他的清蒸海鲈鱼说晰哥你吃得好淡哦果然是老人家嘛?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不过在看到换上新水后周深的鱼尾舒服地舒展开,王晰就莫名有种使命感,我应该照顾他。

其实哪里用歌声啊,周深光是用笑都能让他甘愿掏空自己的薪水了。

王晰打开折叠凳举着剪刀朝对方打了个响指。

“深深坐好。”

“我帮你剪头发。”

剪头发这个事是周深提出来的。王晰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就是个发长及肩的男性人鱼。也不知道是浴缸太舒服还是王晰好吃好喝伺候得太好。几乎是眨眼之间——或者说某天王先生睡眼惺忪地摸进浴室想来个清晨淋浴然后差点被地上的头发拌个狗吃那啥的时候,被踩醒的周深二话不说赶紧歉意满满地对着房主双手合十,说要不晰哥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行吧。王晰叹口气,捯饬好了出门,还没忘记把家里不怎么用的剪刀拿去磨了磨。

“别拽。”

王晰刚坐稳,正照着理发店里的大叔摆放毛巾等工具,就见泡无聊了的周深一个人鱼打挺坐起来,手里拽着一把头发想归拢在一起,又因为发丝太滑用了力气;他赶紧伸手去阻止,再拿了梳子耐心地梳理顺畅好等下剪得干净利落。

“麻烦死了。”人鱼自己玩着王晰昨天给他带回来的丑扇贝,把它压下去再数数升起来多少泡泡。一时间浴室里只有水声和梳子梳头发的声音,直到水面又被鱼尾搅碎:“晰哥,要不你换个大点的浴缸吧。”

“得了,将就吧。”梳子停下来,周深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牵起来,“咔嚓”一声,又到下一缕。

他记得晰哥的手上有茧子,他的手做什么都很灵巧。

周深安静地坐着,扇贝不好玩,他就数自己鱼鳞上滴落的水珠。

嘀嗒。嘀嗒。

他在王晰出门工作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一般他都会在他数到十万级别的数字回来,带着还没有变得好吃的食物。

“晰哥,我饿了。”

“我买了鱼。”王晰应着,再抖抖腿上的毛巾,丝丝缕缕的头发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场面纠纠缠缠的。

“晰哥……其实我能吃肉……”

“不行,营养要均衡。”

鱼尾赌气一样滑进水里。从王晰的角度看,只见周深的双肩轻轻抖动几下。再回头是红着眼睛,手里多了几颗璀璨的珠子。

——不用说,鲛人落泪成珠。

“喏,我要吃肉。”红着双眼得意忘形,真有你的。王晰咬牙切齿。

也不敢说重话,想都不敢。

也就是叹口气。

“深深…你别弄那珠子了。”

一想到这夜里发光的小玩意是你的眼泪,我就舍不得。他停了停。脑海中珠宝店老板狂喜的大脸永远都会被人鱼的泪痕盖过。

第一次拿到这珠子还是周深说感谢他收留自己,只是这笨房客不知道他偷偷哭的时候自己就在门外呢。

所以王晰没跟他说,他的珠子都被自己放在床底下的桐木盒子里。

他那天在珠宝店转了好几圈,还是走了。算了,不卖了。也不是养不起。

只是这心疼人的贴心话听在周深耳朵里就变了味,年轻人鱼心思转了几转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也不顾身后人手里有利器,赶紧满脸惊恐地转身问他:“哇那你要鳞片啊?那个好疼的!”

开玩笑,就算我挺喜欢你,上来就要鳞片是不是有点早?

虽然我大概可以给你…五六片吧。不过我知道的,你们人类更喜欢我们的眼泪珠子,这个比较值钱。

“别动。”王晰赶紧往回撤手。毕竟手里有利器。另一只手扶稳周深。

“小心剪刀。”

“…哦。”

又安静下来。

安静到周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头和肩膀早就变得轻松不少。

提醒他的是一面放在他面前的镜子。镜子里的男孩子短发特别利落,周深得意地左看看右看看。嗯,不错。

“好了。”身后的王晰开始打扫战场。


等人是很无聊的。

周深尤其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他扇了扇鱼尾,故意把水推出来淋湿正忙着和地漏“搏斗”的王晰。还专门瞄准面门。

接着他就笑嘻嘻地沉下水面,趴在浴缸底偷偷乐。

“深深啊,你又捣乱。”王晰把湿漉漉挂在眼前的头发往后拨弄,全然不打算追究。转身继续工作。

周深浮上来看着他任劳任怨地收拾,打定主意今晚在他睡觉的时候再想办法哭几颗珠子出来。

比较烦躁的是,最近他真的不太哭得出。

周深想啊想,就是没什么太难过的事。也许是自从被王晰捡回来之后,都没有不开心的事吧?

这个想法周深当然不会说。

他本来就是一个有秘密的人鱼。

人鱼都有秘密,就像人都有心事。

比如人鱼的力量在于头发,被剪去头发的人鱼,连离开屋子去海边的能力都没有。这个就是秘密之一。

也不算秘密哦,只是晰哥不是水手,并不会知道这么深奥的知识。周深不打算隐瞒也并不打算现在说,反正晰哥也没问不是?

晰哥你猜。

周深拨弄自己的新发尾,短又清爽。和他的鱼鳞颜色是完美搭配。

满意了的人鱼张开手臂要刚闲下来的王晰抱抱他,他喜欢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会跟你说这个秘密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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