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张超生日快乐~
有千言万语想说又哽在喉头,想来想去打了又删是我本人了哈哈哈哈
总结下来就是希望他能一直追光,成为更多人的光。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愿你顺利时坚守本心,不顺时披荆斩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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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啊?
讲个故事啊,怪无聊的。
讲什么啊?
随便讲讲咯,你家里不是有人在宫里当差吗?
什么差啊…就是画院里一个洗笔的…诶你别说,还真有一个故事…
你看你看,敲一敲还是有的!
金銮殿上,梁朋杰笔直地跪着,头却低着。他是御座上那位长者从画院中专门选出来亲自调教的丹青神童,也不能忘了君臣的本分。
可是他永远不会应承自己做不到的事。
“画不了?”
“画得了。”
“画呢?”
“在心里,却不在笔下。”
“胡闹。”
“臣不敢。”
“行了,去吧。去看看朕的江山,然后画一幅千里江山给朕。朕要让你的画和朕的江山,千秋万代。”
“臣,遵旨。”
东风流万里,花怯落水心。
张超突然从水里窜出来,哔哩啪啦地扰了这一天地的诗意。
水珠咕噜噜地从他身上落下。白皙的皮肤比粼粼波光更扣人心弦,比如正坐在岸边写生的小画师。
梁朋杰的笔狠狠地顿了顿。这人怎么这样啊?
赶紧低头举起画板,装作认真地画。
“你又在画什么啊?”偏偏石凯举着烤得金香酥黄的河鱼凑过来看,还喊着什么“啊你在画张…唔!”
梁朋杰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又讪讪地回应那边的张超朝他挥手致意。
他居然比我画里,还丑。
“你快点去啦,圣权在叫你了。”
梁朋杰推推好友。瞅准时机偷偷咬了一口烤鱼,真香。
“你脸好红哦。”
“哪有!”
他和他们认识颇有戏剧性。
他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出了高墙深宫,一切都有着别样的生机。小画师走走停停,画稿一下子堆了一大堆;不怪他重量不重质,实在是这喧闹的红尘,就是静谧山水间开不败的红花满天,让他停不下手中的笔。
这里吵哄哄的,还是个五颜六色的大缸子。舔着糖葫芦的梁朋杰得意地在小镇街道上逛,还抽空看了几眼身边经过的小姑娘的钗子图案。
那天天光正好,一抹绿色绊住了他。
那是一位翩翩公子。身边还跟着三两好友。身上的袍子绿悠悠的,比远山更亲近,比浅草更挺拔。要是能在他的画里,就能和他一起不朽了。
不知道是哪家染房的老师傅,不知道是哪间衣服铺子的老裁缝,才能把这样的绿色带到那公子身上。
三两口咽下嘴里的糖葫芦,梁朋杰就跟了上去。
那天的事梁朋杰不太记得清,实在是张超的绿袍子把他心窍迷得严严实实的关系。
所以当他跟丢了,懊恼地要原路返回去把方才看上的梅花糕时,几个面目模糊的混混就把他围住了。
“小少爷,一个人出来玩呢?”
“你看你人生地不熟,我们给你做做向导呗?”
“我我我…你们别乱来啊!光天化日…”梁朋杰第一时间是把装着笔墨纸砚的褡裢往身后推。还要挥舞着只剩两颗果子的糖葫芦比划着妄想让他们离远点。
“光天化日,就敢当街打劫吗?”
梁朋杰一下子有点恍惚,因为那抹碧色真的太摄人心魄了。
“你没事吧?”
小画师环顾四周,糖葫芦和小混混都被瘫倒在地。他这才反应过来,那绿衣服的公子挡在了他身前,还为他解了围。
“没事……”
“既然都是缘分,不如梁贤弟和我们一起出游如何?”
这话是由追着张超来的圣权说的。
加上他确实与另一位一起来的石凯一见如故,梁朋杰就答应下来了。
张超没有说什么。
“赔给你,毕竟是我害得你没吃完。”
他只是帮他买了一根糖葫芦,糖壳晶莹潋滟。梁朋杰攥在手里,突然舍不得吃。
这感觉就有点像,一枚樱桃怯生生地落进水里,水面使劲荡开涟漪接住它,久久不愿意停下来。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圣权自然地把下巴放在石凯的头顶——一个丝毫不允许别人介入的姿势。
“没什么没什么。”喝了一口水酒,梁朋杰装作不经意地看风景。
偏偏还是和张超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也不算丑。
还有点好看。
梁朋杰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算是误打误撞。金圣权和石凯都是石头通了灵性又有机缘能化人,石凯是自己说的,顺带把金圣权的底一起交出来了。
至于张超,那就是另一个故事。
梁朋杰没跟他们说,他看得见。从小,他就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那天梁朋杰明明看到,挡在他面前的,除了张超,还有他翅膀一样的影子。
如山如河,绿和蓝都闪烁着光。
他很想再看一次。
说得正经,他想把这绿色用在画里。
说得不正经,他就是想看。
还想摸。
若有人有幸得到那绿色的眷顾,那每个早晨都能被山间的微风唤醒吧。
若有谁有幸能得这蓝色的垂怜,那每个夜晚都能梦见清流潺潺吧。
总的来说,还是张超这个人啊,就是如此让他辗转反侧。
石凯的鼾声在这个夜里轻轻扬起,梁朋杰只觉得这样就没有那么寂寞。
还是好好画一张吧,他想。
他们这次登高望远,少年人的热血被站在高处才能饱览的无边美景激发起来。
一向温和的圣权都忍不住要作激昂的诗。
梁朋杰认真描着天地间起伏转折的线条,又偷偷看张超的侧脸。
风吹着他,他的衣摆与袖子在青空里摇曳。真真是风姿无双的佳公子。
画师有点遗憾,你怎么不张开你的翅膀呢?
我又有多少时间能和你一同云游呢?
你看。
这山河好美,我和你都身在其中。
这河山又太宽了,我和你要是走散了就真的找不到了。
“偏偏他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
“我只知道,张超他是孔雀,而鸟类只会在自己的伴侣前显出自己的原型。”
圣权又矮了点身子,好让睡着了的石凯靠得更舒服。
梁朋杰盯着骑马走在前面的张超,有点不开心了。
这次轮到梁朋杰下棋输了。石凯特别得意地拿来女孩子的衣服首饰,如同细心计划了很久。
愿赌服输,梁朋杰只能任由赢家发挥。就算铜镜里他的眼皮上让青色糊了一片,也只能暗暗记下下次要精进棋艺。
流仙裙好长啊,翘头履真难走。这不,他刚起身就一个踉跄。
——直接倒进张超怀里。
梁朋杰赶紧推开人,摇摇晃晃几下才站稳。
“我可以自己走的。”
“是我怕摔倒。”
被张超牵着走的梁朋杰很不开心,他分明不是这样想的。
那正好是另外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张超说带梁朋杰看一处人迹罕至的美景。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画师扭伤了脚。
画师有点期待公子会心疼地抱起他飞天便走。
可直到回到住处,他都被张超普通地抱着。公子一进房间立刻放下了画师就走,偏偏为时已晚。
他的体温融化了他。
他的香气浸染了他。
他把心掏出来给了他。
于是今天又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梁朋杰说要给张超画个小像。拉着张超进了房门,只拽着人又说了一次那天的话:“我想看你,看你真正的样子。”
“你真的要看吗?”
“你愿意给我看吗?”
“看了,就回不去了。”
“石凯老是偷偷看圣权,我原先不懂。”梁朋杰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放下画板,双手轻轻捧着张超的脸,双目灼灼似要把他印在脑子里:“现在我懂了,我偏要看。你也只能看着我。”
“好,我只看你。”张超回答他。
他甚至张开了翅膀,日光沁过羽毛,染在他们眉眼间。像妆容也像胎记。
笼中鸟,笼中鸟。
人也会把自己锁起来的,用爱。
纱帘飘飘忽忽地在半空中荡悠,上面的兰花害羞地背过身不看一床红浪狼藉。
画师被温暖的热气包裹,他变得水淋淋的,黏糊糊的。
直到玉簪子打在枕头上“叮当”一声,梁朋杰这才找回自己。
我在……
“别管它。”有人在他耳边喘息。
他也就不管了。
“我会给你很多这样的簪子。”
其实你在就行。
“你好美啊。”这是梁朋杰对张超说的。
“你的羽毛比我见过的所有颜料都美。
我就光秃秃的。”
张超的手指掐断了他的话。他更喜欢听他说别的。
“那我抱着你,就能把你一起染成我的颜色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会变成青苔,一遍又一遍在青山的角落里打滚。
我们还会变成水草,一次又一次在清澈的水底交缠。
那不行,我要当溪流,每次都扯你的头发。
好,那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
张超的话里带着宠溺的笑意,甚至有一片羽毛被梁朋杰的胡搅蛮缠逗得飘了下来。
梁朋杰轻轻地,惶恐地接着。它好轻,又好重。他从张超身上掉落,是他的无足轻重,也是他的不可替代。
梁朋杰这才觉得自己哭得好厉害,大概他也没想到,被填满是那么向死而生的快乐。
山和水终究会相逢,因为本来就无法分离。
“想什么呢?”张超没空理自己散乱的衬袍,却先理了理他凌乱的鬓角。
“帮我拿纸和笔过来嘛。”
“画此时此刻吗?”张超觍着脸凑过来逗他,特地把领口再拉开点。
“我要纸和笔嘛,我想写信。”梁朋杰不顾脸热地闹他,还要抽空躲着他的亲吻。
他才不怕,张超就是喜欢他这样。
“皇上,这是梁大人的信。”
“嗯。”
“皇上,小的退下…”
“不,你去准备一下。他要回来了。”
梁朋杰的行李特别简单,打包都没花多长时间。
“你拿去吧。”一直站在旁边的石凯摸出一块毫无杂质的赭石,一边揉揉鼻子一边说:“这样你的画会更好看。”
那你就会开心,我也很开心了。
不知道说什么的梁朋杰只能眼睛红红地抱抱石凯。
这和他收到金圣权给的金块时的惊慌失措就完全不同。
“这是我的一点分身。”高大的年轻人淡定地把金块放进他的包裹,就放在石凯那块赭石旁边。
“我不能收的…怎么可以…”
“可以的,只要你答应我。”金圣权伸手按住朋朋的手:“记得磨颜料的时候把我的和他的放一起。”
梁朋杰一听,就住了手。
是了。
他看着金圣权温柔地注视着折柳条的石凯,他这么看着他有多久了呢?他不知道,但是他就是不会腻。
就像石凯见圣权看他,就要笑着看回来,还要开心地蹦进他怀里问他怎么了。
连粉身碎骨了也要在一起,我偏偏就是这么喜欢你。
梁朋杰摸了摸左胸,那里曾被张超一遍又一遍地吻过;又被他放了一件宝贝——那片羽毛被一层一层地包裹,贴在他最里面那层单衣里。
这就算是,心贴着心了。
“朋杰。”
“我等你。”
“嗯。”
他不记得那天的天气和那天的风景了。
可张超的样子却特别清晰,仿佛全天下就他一个。
也确实是,就他一个。
“回来了?”
“回来了。”
“能画了?”
“能了。”
“好,从今天起,皇宫内庭,画院,所有你画画需要的东西你都能得到。
直到你把朕的千里江山画出来。”
梁朋杰坐在案前码放了笔墨。赭石和金子他都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他要亲自研磨。
“梁大人,内务府那边请您去挑选做石青石绿的原石。”
“我这就来。”
梁朋杰跟上去,却也觉得头疼。
我要用多明贵的宝石,才能描绘你的光彩?
过了不太长的时间,至少是皇上没想到的时间。
“请陛下一观。”
又是一样的金銮殿,只是多了一幅展开的长篇画卷。
梁朋杰安静地跪在下方,垂着头听看不清面目的皇上和权臣啧啧低语。
“善。极善。”
皇上一挥衣袖,金色的龙欢呼着要腾空而起,只因为他得了珍宝。
梁朋杰依然是跪着,头低垂。
直到皇上语气轻快地让大太监把他扶起来。这个中年人拈着胡子终于露出一点慈爱和珍惜,他指着梁朋杰向自己的亲近表明他的爱屋及乌:“赏。重重地赏。”
接着江山图被卷起,从此,他就会在历史上留名——图上有他的落款,他必然会不朽的。
再接着是他的封赏,周围人高高低低的话语他听不清,他只是惦记着那副图——
“皇上,臣还想再润一下色,这样才能称得上山川壮美,江山永固。”
“你还要多久画完?”
“请再给臣一个晚上。”
“好,一个晚上。明天下了朝,朕亲自过来取画。”
“臣,遵旨。”
“你干嘛去?梁大人不是说他今晚一个人就行,不让人打扰吗?”
“他让我送这研钵,专门做新颜料的。我去了就回。”
“又是新的?这要做什么啊?”
“我哪知道,不过梁大人案上那片羽毛真好看啊。”
“别走神了,快去吧!”
夜太安静了,打更的声音都缥缈。
完成了。
梁朋杰看着面前的画,他刚刚落下最后一笔。至此,画成了。
把笔搁在笔架上。他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夜窗门大开,风也柔和,月也明亮。
他伸手想拍拍自己的左胸,又想起来那里已经少了一样东西。梁朋杰却不难过。
“朋杰,你拿着它。只要你想,把这羽毛一折断;千山万水,我带你走。”
他确实守信。
烛火摇曳了一下,梁朋杰甩着握笔握得酸痛的手给窗外的人看:
“来了。”
“朋杰。”
画师伸手,有清风托举,他竟然也飘飘忽忽地游出窗外。
张超的翅膀遮住月亮,偏不让苍白的月牙窥探他的最爱。
“不怕。”他抱紧他,轻轻地哄。
孔雀羽毛在夜里也会闪烁绿色的光华,梁朋杰才发现,还有他调的颜色还是不如张超的羽毛好看。
所以他把自己唯独有的那片捣碎,再放进画里。
不仅是他和他的画,他要他们,他们的爱都一起流传。
梁朋杰开心地搂紧了张超的脖子,说你真好看。
偏偏张超的眼睛里看不到,只看得到他。
“陛下!陛下!梁…梁画师他不见了!!!”
“…画呢?!”
“回陛下,画在的。就是今早我们去找他拿画时,画放着,窗开着,灯都烧尽了,人却不见了。”
“把画打开。”
“是…”
“……”
“…皇上?”
“…是了。”
“…?”
“画成了。他也该走了。”
没了?
没了。
人去哪了?
不知道,后来听说陛下让史官就写了“因病暴毙”。图都画完了,他在不在,也不重要了。
莫不是羽化登仙去了?
嗯…没准跟着那只孔雀去当神仙眷侣了?
你着魔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被取笑的人也加入到这快乐里,酒水香啊,什么烦恼都不用记得了。
可我分明记得,前两天踏青,有碰到两位公子,卿卿我我的,还带着一个奶娃娃。
其中一位公子的袍子翠生生的,颜色好看得要把我家娘子最爱的翡翠簪子都比下去。
END.